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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国英雄志065-东吴太子少傅薛综

薛综(176-243年),字敬文,豫州沛郡竹邑县(今安徽濉溪县,沛郡即沛国,东汉建武二十年(44年)六月,光武帝刘秀封其三子刘辅为沛王,沛郡改为沛国,治相(今安徽省淮北市相山区))人。汉末三国时期大儒学家,江东孙氏集团幕僚、东吴名臣。

东吴太子少傅薛综(影视剧照)

薛综的先祖,是战国时期四大公子之一-齐国公子孟尝君田文(非河东薛氏,田文受封于薛地);秦灭六国后,田文子孙分散各地。汉高祖平定天下,经过齐国故地寻求其后,得到孟尝君之孙田陵、田国二人,想复其封地。田陵、田国兄弟相互推让,都未接受,后来来到竹邑定居,以薛为姓。

自薛国至薛综,在州郡中世代担任掌管典籍之官,为当地大姓。 薛综年少时通晓经学、擅撰文章,有优异之才。后来中原纷乱,依从族人避难到交州,师从南安太守刘熙(东汉经学家、训诂学家,建安年间,避地于交州;著书立说,传授学问,弟子包括程秉、薛综、许慈)学习。

薛综最初在交州居住、游学(影视剧照)

汉建安十五年(210年),交趾太守士燮归附东吴,薛综也跟随来到江东。孙权于是征召薛综为五官中郎将,后来又外任合浦、交?二郡太守。

建安二十五年(220年),交州还处于刚刚开发之时,吕岱接替步骘为刺史,率领大军前往镇守。薛综与他一道前行,渡海南征、直到九真(今越南中部),完成任务后返回京城,被任为谒者仆射(回京时间应在226年,或之后)。

薛综随吕岱平南有功,回京任谒者仆射(漫画)

吴黄龙三年(231年)正月,朝廷考虑到南方清平稳定,将吕岱征召出交州(最终在二月召回吕岱),薛综担心接替吕岱的人不是合适的人选。于是上疏说:“秦代设置苍梧、桂林、南海、象郡,由是四郡归属中国;赵佗在番禺创业,安抚降服百越的君主。汉武帝诛杀吕嘉,开辟九郡,设置交?刺史来镇监这些地方。其地山长水远、风俗习惯不一、语言各不相同,多重转译才通;民如禽兽、长幼无别、绾发于上、赤脚于下、头上扎带、衣襟左敞,设置官长,有和没有一样。自后大量中原犯罪之人流放而来,与其杂居一起,逐渐让他们学习写字、粗通官语,使他们看到礼仪教化。后来锡光为交?太守、任延为九真太守,教他们用犁耕种、让他们戴帽穿鞋;为他们设置媒官、使他们知道聘娶;建立学校,用经典大义教导他们。自此以降四百多年,各任太守大多如此。”

“臣自客居其地后,珠崖一带除州县治所行正式嫁娶外,其他地方都是等到八月自认门户。百姓聚集相会时,男女全都自寻合适对象,便成夫妻,父母不能阻止。交?的糜泠、九真的都庞二县,都是哥哥死后弟弟娶嫂,社会以此为俗,地方官长听任自便,不加禁止。日南郡的男女都是裸体,不以为羞。其地土地广大、人口众多,地势险阻、虫瘴毒害,易发叛乱、难以治理。”

秦汉之际,交州地瘠民贫、易乱难治(漫画)

“然而在几千里外的藩属之地,地方官员的选择,大多未经精密考察。汉代法令宽松,官员大多放肆妄为,故此屡屡违犯法令。珠崖的衰颓,起因于地方官吏见当地人头发漂亮,强行剪取下来制成假发。南海人黄盖任日南太守,一下车就因供应不丰足,将主簿打死,而自己也被驱逐。九真太守儋萌为岳父周京设宴作东,将大官一起请到、酒酣作乐;功曹番歆起身邀周京一道舞蹈,周京不肯起身,番歆还在强逼;儋萌大怒杖击番歆,将他打死在郡府。番歆的弟弟番苗率兵攻打郡府,用毒箭射死儋萌。交?太守士燮派兵前往讨伐,一直不能取胜。又有原交州刺史会稽人朱符,将同乡虞褒、刘彦等多人分任官长;侵害虐待百姓、强迫百姓缴赋。捕黄鱼一条就要缴收稻子一斛,百姓怨恨叛变、山贼相应出动,攻州犯郡。朱符逃往海上,流离死去。”

“再有南阳人张津,与荆州牧刘表结有仇怨,敌众我寡,年年出兵打仗,诸将都很厌烦。张津稍加整顿约束,威武不足慑众,被属下所凌辱,最终被杀。后有零陵人赖恭,是先辈中仁厚谨慎之人,但不识事务,刘表又遣长沙人吴巨为苍梧太守。吴巨是一轻率骠悍武夫,不被赖恭所信服,动相怨恨,撵走赖恭,赖恭向步骘求援。当时张津的旧将夷廖、钱博党徒甚众,步骘一一锄歼,社会秩序与国家法纪才稳定下来,但很快被朝廷征召出境。”

三国时期,交州穷山恶水、百姓多叛(漫画)

“吕岱来后,有士氏兴起叛乱。他所率大军南向征讨,平定讨伐之际,改换地方官长、彰明天子法令,威势布施万里、士民顺风教化。由此可知,绥抚边疆地域,实在要有合适人选。州牧郡守人选,必须清廉能干,荒远边陲之地,更关系着百姓和国家祸福。交州虽名义大致平定,但还有高凉惯匪。其中南海、苍梧、郁林、珠官四郡边界尚未安定,依旧贼寇作乱,是叛乱逃亡之人的专门聚集之地。”

“如果吕岱不回南方任职,新任刺史就得精心慎密地挑选,需能统摄八郡,具有策略智谋,能逐步地以怀柔手段治理高凉。给予他威势尊荣、赐予他权力地位、责令他治理有成,这样才能弥补吕岱调走的空档。故此国家之安危,就在于所任之人,不可不明察。臣私下担心朝廷忽略或轻视了交州官员的人选,故此冒昧地竭献愚忠,以广开陛下圣明之思。”

东吴时期,吕岱镇守交州、大致平定(漫画)

黄龙三年(231年)夏,孙权接受尚书仆射的建议,令次子建昌侯孙虑担任镇军大将军,驻守半州(今江西九江市)。于是,任命博学多才的薛综为长史,对外职掌诸般政事、对内传授经传典籍。

嘉禾元年(232年)正月,年仅二十岁的孙虑英年早逝。薛综被调入朝任贼曹尚书,又升任尚书仆射。

嘉禾元年(232年)正月二十二日,孙权谕令薛综撰作祭祖赞辞,不得用一般套语。薛综仓促草就文辞,语意诚信、文采灿丽。孙权说:“再添头加尾,使赞辞凑满三个部分。”薛综又添加文辞,辞意都很新颖,众人一致称好!

薛综先辅皇子孙虑,再被征入朝(影视剧照)

嘉禾二年(233年)三月,辽东太守公孙渊假意降吴,孙权不顾重臣张昭、顾雍等人的反对,派太常张弥、执金吾许晏为使,出使辽东准备册封公孙渊。又派将军贺达、虞咨、中郎将万泰、校尉裴潜等人率领大军万人,护送公孙渊的使者宿舒、孙综回辽东。同时,庞大的使团携带大量金宝珍货,并且九锡齐备,准备赏赐公孙渊,并封其为燕王。六月,东吴舰队顺利抵达辽东沓津(今旅顺口),张弥、许晏与万泰、裴潜将吏兵四百余人,赍文书命服什等物,来到襄平(今辽宁辽阳市)。然而,他们均被无意降吴的公孙渊所斩杀,首级传送洛阳,悉没其兵资珍宝。孙权十分忿怒,想亲征辽东。

薛综上表劝谏说:“辽东戎貊小国,没有坚固城池和防御措施,武器锋利、军队散乱,前往必能获胜。然而其地寒冷贫瘠、谷物无法生长、民众习惯乘马、迁移漂泊无常。若大军降至,自忖不能敌对,鸟惊兽散,驱马四散逃命,一人一马都不得见。虽然获得无人空地,守它有何益处,这是不可出兵的原因之一。加之海水波涛、汹涌动荡,又有山岛险难、海潮变化,狂风恶浪在所难免;转眼之间,人与船就发生异变。虽有尧舜仁德,但智谋无法施展;有贲育勇猛,但力量无法用上;这是不可出兵的原因之二。再是浓雾弥漫天空,咸水在海面蒸发,易于患上脚气病痛,转相传染,凡航海之人,很少不患此病;这是不可出兵的原因之三。”

“天生神圣之人,常以祥兆来显示,必定平定祸乱,使百姓安康;祥兆日益集现,海内即将平定,叛逆凶顽,灭亡即在近期。中原一旦平定,辽东必然自行灭亡,只需拱手以待而已。如今却要违背必然规律,自找最危险阻,忽视九州稳定,发泄一时忿怒。既不是社稷重大决策,又为创业以来所未有之事,这正是百官们所以侧身叹息,食不甘味、寝不安席的原因。诚望陛下抑制雷霆之威、忍耐赫然之怒,依就乘桥的安全、远离履冰的危险,这样臣子便可仰仗您的福祉,天下百姓由此获得幸运。”当时朝臣多有劝谏,于是孙权才没有出征北行。

薛综劝谏吴主孙权不要北征辽东(漫画)

赤乌三年(240年),薛综转任选曹尚书。

赤乌五年(242年),由于一年前太子孙登去世,孙权改立三子孙和为太子。薛综被任命为太子少傅,仍兼任选曹尚书,孙权赐给他紫绶囊,薛综陈辞谦让说紫色不是他所能佩戴的。孙权说:“太子年少、涉道日浅,君当博之以文、约之以礼,茅土之封、非君而谁。”当时薛综以名儒居师傅之位,仍兼让选举,甚为优重!

薛综为太子少傅,教习太子孙和(漫画)

注:古代太子太师、太子太傅、太子太保都是东宫官职,太子少师、太子少傅、太子少保则分别是前三者的副职。他们6人均负责教习太子,其中太子太师教文、太子太傅教武、太子太保保护其安全,一般都是由博学多才、德高望重的大儒担任。后世逐渐成为虚衔,至明清时,“太师、太傅、太保”为三公,正一品;“少师、少傅、少保”为三孤,从一品;无具体实权,但地位十分尊崇。

赤乌六年(243年)春天,薛综去世,享年六十八岁。

东吴太子少傅薛综(画像)

薛综有二子:

长子薛?(?-271年,字道玉),以门荫入仕,吴景帝孙休时为五官中郎将。永安四年(261年),受命出使蜀汉,回来告知孙休蜀汉“入其朝不闻正言,经其野民皆菜色”,恐怕是亡国之兆,一语道破了蜀汉后期的疲弊。回朝后担任将作大匠,受命建造内殿正殿。吴末帝孙皓建衡元年(269年)十一月,孙皓任命虞?(可能即虞翻第四子虞汜)为监军、薛?为威南将军大都督、陶璜为苍梧太守,与西晋争夺交趾。建衡三年(271年),陶璜平定交州,薛?推荐其担任“交州牧”后,归途中,病逝。

次子薛莹(208-282年,字道言),与其兄薛?一样也是以门荫入仕,起家秘府中书郎。孙休在位(258-264年)时,为散骑中常侍;数年,以病去官。孙皓继位后(265年),为左执法,后迁选曹尚书;建衡元年(269年)正月,孙皓立长子孙瑾为太子,任命薛莹又兼领太子少傅。建衡三年(271年),孙皓身边佞臣何定建议凿圣溪以通江淮,孙皓令薛莹督万人前往,遂以多盘石难施功而还,随后出为武昌左部督。凤皇元年(272年),何定邪恶奸秽的事情暴露、认罪被诛,孙皓追圣溪事,将薛莹下狱、贬徙广州。天纪四年(280年),晋军征吴,孙皓奉书请降,其文即薛莹所造;随后薛莹随至洛阳,仕晋为散骑常侍,答问处当、皆有条理。太康三年(282年)卒,年七十五岁。

薛综次子薛莹,亦为东吴太子少傅(画像)

薛综之孙:

薛?是否有后,史载不详。

薛莹之子薛兼(255-322年,字令长),清廉素雅、颇有才干,少与纪瞻、闵鸿、顾荣(顾雍之孙)、贺循(贺齐曾孙、贺邵之子)齐名,人称“五俊”。初入洛阳(280年),司空张华见而奇之,举河南孝廉出身,辟为比阳县丞,颇有能名。历任太子洗马、散骑常侍、司空祭酒,赐爵安阳亭侯。永兴二年(305年),东海王司马越起兵下邳,起用琅琊王司马睿为平东(后迁安东)将军兼徐州诸军事,薛兼投靠司马睿,出任军谘祭酒、后稍迁丞相长史,后来因功拜丹阳太守、晋爵安阳乡侯。建兴五年(317年),司马睿承制改元、即位称晋王(尚未称帝),史称东晋;薛兼任丹阳尹(中二千石),后迁尚书、领太子少傅。永昌元年(322年),权臣王敦表薛兼为太常卿(九卿之首);当年闰十一月,晋明帝(薛兼在东宫为其师)即位,加薛兼散骑常侍,不久就卒于任上。

薛兼有一子薛?,先薛兼而死,于是无后。

薛综之孙薛莹,少有美名、人称“五俊”(漫画)

作为东吴一代大儒,薛综一直以擅撰文章、才思敏捷著称。薛综平生撰作诗赋、计以万字,名为《私载》,又考定《五宗图述》、《二京解》,都流传于世。

蜀使张奉在孙权面前分拆尚书阚泽的名字来嘲弄他,阚泽一时不能回答。薛综起座巡行斟酒,利用劝酒之机对张奉说:“蜀字为何?有犬为独、无犬为蜀,横目苟身、虫子进肚。”张奉说:“拆一下你们的吴字。”薛综随口而出:“无口为天、有口为吴,君临万邦、天子之都。”于是在座众人欢笑起来,而张奉无言可答。

陈寿《三国志》评价:“薛综学识规纳,为吴良臣”。自薛综起,其子薛莹、其孙薛兼三代相继担任太子少傅,房玄龄在《晋书》中就赞美称:“自综至兼,三世傅东宫,谈者美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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